“云锦姑姑很忙,暂时没有空,你慧娘娘也有事,等慧娘娘事情忙完了,你就回珠镜宫去,知道吗?”
裴尽欢撇了撇嘴,看父皇那不容拒绝的眼神,只好蔫巴巴地点了个头。
见她同意了,裴砚才将人放到地上,由着她这里看看那里摸摸,她好奇地问着,他就耐心答着,直到乳娘被带过来,才把人带了出去。
裴砚吐了一口气,生平第一次觉得,哄孩子比管理一个国家还要累。
大殿终于安静了下来,凌羡这才继续道:“接下来如何处理,臣等陛下下令。”
裴砚忖了片刻,起身率先往外去,“她不是说想见朕么?那朕如她所愿,看看她到底能说出个什么子丑寅卯来。”
崔令容还没吃午膳,此时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,坐在地上的稻草堆上揉着肚子,想着如何引出这幕后主使来。
正当她想得昏昏欲睡之时,听到门外锁链响动,她立刻看向大门处。
门锁被人推开,裴砚走了进来,袁寿搬了一张椅子,他便十分自然坐了下来,就好似这里不是关押犯错宫人的柴房,而是他的紫宸殿。
“不是非要见朕吗?”
崔令容只是不想就这样认罪,况且此事又牵扯了江映疏,她知道凌羡也没有实质性的发言权,最终要如何处理都是取决于裴砚,所以情急之下喊出的一句话。
凌羡去了那么久,她都已经不抱希望了,但是万万没想到,裴砚还真的来了。
崔令容一时有些语塞,袁寿站在裴砚身后给她使着眼色提醒,她才想起来还要先行礼,着急忙慌跪下。
不过她还没开口,就听裴砚一声轻笑,“反正也不是诚心的,那些所谓的吉祥话就免了吧,朕怕是消受不起。”
他开口就是讥讽,崔令容也懒得虚与委蛇,直起身子来,“奴婢从未做过亏心事,不知此事陛下会如何决断。”
“若所有犯了事的人都像你这样辩驳便可以无罪释放,那大理寺的职也是可以撤了。”裴砚眼神里透出些不耐,“朕来这里,不是为了听你说这种废话的,至于决断,还得看你能说出什么有用的说辞来。”
崔令容吞了吞唾沫,知道裴砚这话并不是在跟她逗趣,她若是说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来,那么栽赃两位妃嫔,杀害柳云岚,甚至火烧东宫这件事就都通通算到了她的头上,这么多罪名压下来,十个脑袋都不够她掉。
“陛下所言在理,但查找证据这事不是本就该由凌统领来做吗?可他如今找到的不过是伪证,奴婢被关押在此处,又该如何去找新的证据?”
凌羡站在一旁,思索着崔令容的话,他查到的一切好像确实太过顺利了,若设计之人足够聪慧,又怎会处处都是漏洞,若是那人不够严谨,又怎能让这些事环环相扣呢?
他抬起脚准备上前行礼将这些猜测说出来,这时一个侍卫匆匆忙忙跑过来打断了他的动作。
“陛下,慧贵妃中毒了。”
“中毒?”裴砚霎时就起了身,忽略了那道异口同声的诧异之问。
崔令容依旧跪在地上,看着裴砚满脸严肃的神情,全然没有刚才的戏谑调笑。
他果然还是在乎江映疏的,尽管她深陷腌臜案件之中还未查明真相,裴砚也是相信她的吧。
呵,不像她,无论任何事,裴砚从未相信过她。
崔令容按在地上的手缓缓收拢,在脏污的地面抓出道道指痕。
“目前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,事关重大,所以赶紧来禀了。”侍卫回答道。
“可请了太医?”裴砚脚步匆匆就要往外去,完全把崔令容遗忘了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