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令容手上动作一顿，只觉裴尽欢这番话让她心如刀绞，不敢想女儿这些年养在旁人膝下受了多少委屈。

裴砚一边要对她故作怀念，一边又把她走了一遭鬼门关才生下来的女儿晾在一旁，这种种行径，又与在她心上插刀子有什么区别呢？

也幸而是她在地底下不知道这些事，否则只怕是不需要重生，直接就气活过来了。

她将秋千停了下来，走到裴尽欢的面前，弯下腰揉了揉她的头，露出十分勉强的温柔笑意。

“你父皇怎么会不喜欢你呢？你看你身上穿的，现在玩的，可都是经了他手的，你父皇很忙很忙，肯为你做这些，那定然是喜爱你的。”

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眼前的这个小人儿，只能用她能听懂的话语努力去替裴砚来圆，能哄一时是一时，至少让她在幼时留下些愉快的回忆。

听了这话，裴尽欢才总算有些笑容，只是那笑转瞬即逝，她伸出手握住崔令容的，吊着她的食指晃了晃，让崔令容心都化了。

“我要是有母后就好了。”

崔令容的笑容僵在脸上，无声地回握住她的手，半晌后才轻声道：“慧贵妃对你不好吗？”

裴尽欢猛猛摇头，“慧娘娘很好，可我还是想要母后。”

若是面对一个成人，她还能说上几句安慰之言，但她的面前只是个奶娃娃，再多的安慰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。

裴砚站在拐角的大树之后，听着不远处两个人的谈话。

从崔令容她们的位置是看不到树后的，但是裴砚刚好能看见她们两个，此情此景，倒让他产生了一些错觉。

若是他的容儿还活着，如今会不会也是这番场景？

不，或许孩子脸上的笑脸要更多一些，他也应该站在一旁才是。